克莱蒙的体育课体育场上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,只剩下一个少年在跑道上加练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汗水滴在赭红色塑胶上,洇开深色的斑点。他叫克莱蒙,校田径队里最沉默的队员

克莱蒙的体育课
体育场上的喧嚣如潮水般退去,只剩下一个少年在跑道上加练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汗水滴在赭红色塑胶上,洇开深色的斑点。他叫克莱蒙,校田径队里最沉默的队员。
教练曾说他“天赋平平”。起初,克莱蒙总在队尾,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。转折发生在那个雨天——训练取消,队友们嬉笑着散去,他却独自留下,在空荡荡的看台台阶上反复蛙跳。雨水混着汗水流进眼睛,他抹一把脸,继续。
没有人注意到变化何时发生。直到上月校际联赛,八百米决赛最后一圈,一直处在中游的克莱蒙突然加速。他的摆臂幅度并未加大,步频却快得惊人,像一台突然校准了精度的机器。超过第二名时,对方脸上写满错愕。冲线后,他双手撑膝,剧烈喘息,抬头望向记分牌,眼里有光闪过。
后来有人问起秘诀,克莱蒙只是摇头。只有器材室管理员知道,那个总在清晨第一个来借钥匙的少年,运动鞋磨损得特别快。
今天,克莱蒙又在空荡的跑道上跑着最后一圈。夕阳沉到体育馆屋顶后面,天空从橙红褪成青灰。他慢慢停下,走向场边,拧开水瓶。水流过喉咙的声音,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远处教学楼亮起零星灯火,他收拾背包,拉上拉链——那声音干脆利落,像一个轻轻的句号。
明天,训练照旧。而体育场上,永远会有下一个克莱蒙,在众人离去后,开始属于自己的那一圈。